欧也妮祈祷的时候忽然停下来想道:“圣母玛丽亚,多漂亮呀,这位堂兄弟!”这天晚上她的祷告就没有做完。
葛朗台太太临睡的时候一点念头都没有。从板壁正中的小门中间,她听见老头儿在房内踱来踱去。像所有胆小的女人一样,她早已识得老爷的脾气。海鸥预知雷雨,她也能从微妙莫测的征兆上面,预感到葛朗台心中的风暴,于是就像她自己所说的,她装着假死。
葛朗台望着那扇里边有铁板的密室的门,想:
“亏我兄弟想得出,把儿子送给我!嘿,这笔遗产才有趣哩!我可是没有一百法郎给他。而且一百法郎对这个花花公子中什么用?他拿手眼镜照我晴雨表的气概,就像要放一把火把它烧掉似的。”
葛朗台想着那份痛苦的遗嘱可能发生的后果,心绪也许比兄弟写的时候还要乱。
“我真的会到手这件金线衣衫吗?……”拿侬自言自语。她睡熟的时候,已经穿上了祭坛的桌围,破天荒第一遭地梦见许多鲜花,地毯,绫罗绸缎,正如欧也妮破天荒第一遭地梦见爱情。
[1] 四组舞的格式,两对舞伴在某种姿势中必须互相照面。
[2] 法律规定,抛弃遗产即不负前人债务的责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