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盈的脸色登时沉下来:“是旧病复发?”
潘公公反问:“娘娘,那位王姓女子为何不再入宫来?她医术高明,圣上也信得过她。”
素盈为难道:“她因为宫人状告崔秉仪之事,受了宫正司询问。宫正司认为,她在宫中惹出传递药物的流言,若仍将圣上安危交给她,大是不妥,因此放出宫去了。”
“此人近日在何处高就?”
素盈答不出,低头问:“非要此人不可?”
潘公公不置可否。素盈说:“若要召回,请圣上出手谕。唯有圣上亲召,可以免除宫中非议。”
潘公公点头入内去了。素盈满心不安,回到丹茜宫坐了片刻,吩咐:“唤崔秉仪来。”
近来宫人们都看出,这师生二人之间出了很大的问题,过去片刻不离丹茜宫的崔秉仪,现在终日教导真宁公主,几乎难在丹茜宫里看见她。
今日皇后又突然召唤崔落花,真宁不由得皱眉,说:“听说父皇又在昭文阁晕倒,她多半是要你去找那个女医回来。”
崔落花不说话。真宁又道:“父皇病情愈发诡异。那个女医在宫中倍受嫉恨,别人临危受命或许可以勇往直前,她不行,背后还有冷箭,太危险了。”
“木秀于林,虽有风摧,亦有阳光。怎能因畏风而缩肩,俯身于阴暗呢?”崔落花苦笑一下。
“殿下,你看这宫廷——世间最好的,只有得到这里的认可,才是真正的好。御用、御制、贡品、御笔钦题……没有这些名衔,就不是佳品吗?但是,得到皇家认可,是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她向真宁笑笑,“我们也是如此。女教习、女医,得到皇家认可,说明我们并非这世间的异类,我们的特殊之处从此可以解释为‘出类拔萃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