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深点点头。
他轻轻推开病房门,房间里没有开灯,熹微晨光里,他看见坐在窗边的她。
她穿着病号服,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毛衣,背门而坐,望着窗外,窗户是打开的,有微微的风吹进来。不知道她是起来得很早,还是一夜未睡。
他猜想,是后者。
他站在门边,凝视着她的背影。她瘦了好多。
他心底涌起一丝酸涩,更多的是心疼。
他朝她走去,拐杖轻轻敲打着地面,她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,依旧静坐着,没有回头,也没有一丝反应。
他走到她身侧,慢慢地蹲下身,抬眼看她,虽然想象过她现在很不好,可看到她此刻的模样,他还是震惊了,她脸色惨白,眼窝深陷,眼神涣散,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,好像对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。
这样的她,让他想起刚刚从车祸事故中醒来的自己。
被挟持的那一个月,她到底遭受了怎样可怕的事情?
她的右手手腕刚刚做过手术,缠着厚厚的绷带,打着石膏,吊在脖子上。他颤抖着伸出手,轻轻覆在她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上,紧紧地握住。
“朱旧……”
她置若罔闻。
“朱旧。”他又喊道。
直至他喊到第五声,她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,她缓慢地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,然后慢慢抬头,朝他望去。
她的视线聚焦了一会,才终于实在地落在他脸上。她看着他,看着他,苍白平静的脸上,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。她动了动嘴角,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,她看着他,眸中慢慢浮起一丝雾气,然后那雾气越聚越多,终于变成了泪,大颗大颗地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