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开始无法理解这四个人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们越说越多。他渐渐明白了他们的口型,也理解了他们说的每个字。这之后,不等他们开口,他就知道他们要说的话,因为他们表达的总是一种意思。
他的手片刻不肯休息,永远折磨着他。它们在梦中抽搐,醒来后也总是发现它们正在眼前打着梦话的手语。他不想看自己的手,也不愿去想它们,哪怕这双手修长而强健。以前他也细心呵护着这双手,冬天为防止皲裂,为它们抹油,经常打理角质层,齐着手指头锉平指甲。他喜欢洗手和护理它们。现在他只是一天用刷子粗粗地刷两次,重新把手插回到口袋里。
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老是把指关节捏得咔咔响,猛地拽疼手指。有时他会用一只拳头击打另一只手掌。当想到安托纳帕罗斯时,他的手会不知不觉地打出手语。回过神来,又觉得自己像一个大声自言自语的人,忽然被人发现了一样,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,内心升起一种羞愧和悲伤,他只好将双手放到身后。但它们仍然不让他安宁。
灰蒙蒙的傍晚,辛格站在他和安托纳帕罗斯住所前的马路上。西边出现了一道道淡黄色和淡玫瑰色条纹。灰蒙蒙的天空下,一只乱蓬蓬的冬雀“表演”着它的飞行动作,最后停在了“人”字屋顶上。街道无比荒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