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病稍好,能够出门时,就想立即去黎塞留先生那儿,但已经晚了。他刚动身去了敦刻尔克,部署开往苏格兰的部队的工作。他回来时,我又自甘懒惰,心想再找他也晚了。自此之后,我再没见过他,也就失去了我的作品应给我带来的荣誉,以及应带给我的酬劳。我的时间、我的劳动、我的愁苦、我的疾病以及生病所花的钱,全都自己承担了,没有赚到一个子儿。或者说没有得到丝毫的补偿。但我始终觉得,黎塞留先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的,对我的才气是很赏识的,但我的命不好,再加上波普利尼埃尔夫人从中作梗,致使他的善良意愿未能产生作用。
我竭力讨好并且还常常向她献媚的这个女人竟如此的恨我,我真无法理解。戈弗古尔先生向我道出了个中原委。他对我说:“首先,她同拉摩相交甚得,是他的名正言顺的吹捧者,容不得有人与他相争。再者,您生下来就带上一个罪过,使她对您憎恨不已,永远不会饶恕您,那就是——您是日内瓦人。”说到这儿,他向我解释道,于贝尔神父也是日内瓦人,而且是波普利尼埃尔先生的挚友,曾竭力阻挠他娶这个女人,因为于贝尔神父非常了解她。婚后,她便对于贝尔恨之入骨,并且波及所有的日内瓦人。他接着又说:“尽管波普利尼埃尔先生对您不错,但依我看,您别指望他会支持您。他很爱他的妻子;他妻子又恨您,而且她既凶狠又刁钻,您在这家人家永远甭想捞到好处。”因此,我便死了这条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