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用左臂,他取出了身上的打火机,照见了周围惊心触目的惨状,使得他急忙吹灭火焰,一时不敢再把打火机点亮。那个女子头部破裂,鲜血与脑浆大约都已流干。她的一只手臂反扭在身后,颈项也拧到不可能的角度。艾克士知道这女子一定是被那只沉重的书箱所猛击,因为那只书箱已经分成两半,书箱四散堆立。一起放在大提包里的产科用具钳子剪刀之类,横七竖八地落在那女子身上。为了要使自己挣扎着能够稍微转成起坐的姿势,艾克士又打亮打火机。这会儿又瞧见那女子,由于他的碰动,那女子的烂血头颅又转成另一个可怕的折角。这位精于医术的妇科教授平日看过不少死尸,却从没有看见过像眼前这女子这么一副惨不忍睹的惨状。不禁胃里一阵翻滚,他几乎立即呕吐。
大约在列车出事之后一小时,才由消防队用斧子劈开一条通路到了这只车厢里来。这时候,艾克士已经把那女子的尸体弄平整,眼睛也给按闭。他自己的左腿,也已经用领带及手帕包扎起来,以免一移动就痛不可当。
救护人员也来了。艾克士与那女子尸体,分别被用担架抬到离现场一百多公尺远的一列停在支线上的车厢里。够讽刺的是这时雾气全消,四周看得清清楚楚地。在车厢里,艾克士被搁在另一个伤者并排,那个人呼痛不停,艾克士真想自动替那人作些急救,但立即意识到自己既无工具也没带药品,而且自己也是个重伤待救的人。然而,随车救护人员替这些伤者打吗啡止痛的时候,艾克士拒绝了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