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人云,‘苛政猛于虎’,杨沛行事暴虐过甚。”王修义愤填膺,“自他上任以来,严刑峻法草菅人命,邺城百姓噤若寒蝉,上下僚属如履薄冰。其爪牙功曹刘慈等人更每日游走街巷监视士民,凡有小过当即棒杀,不教而诛暴虐忒过!又与校事卢洪、赵达、刘肇等互通表里,罗织罪状迫害大臣。今市井民巷不闻人声,百姓归家闭户避之如鬼魅。以此等暴虐之徒为官实是玷污庙堂,难道咱们要步亡秦的后尘吗?恳请公子做主,把这狂徒逐出冀州。”
曹植甚觉为难——他怎不知杨沛满手是血?可杨沛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倚仗父亲为靠山,扳倒杨沛岂不是公然挑战父亲的权威?他不敢插手,强笑道:“王郡将所言不无道理。然而杨沛虽行事不逊毕竟职责所在,不宜草草处置。”
王修再揖道:“为政以德,不以苛政峻法,杨沛所用皆不通文墨的宵小俗吏。前日许都华令君差一小吏来我寺中公干,夜宿城西馆驿;那小吏贫寒,临行之际私藏驿舍席榻,被驿吏发现扭送县寺,路遇巡城的刘慈等人。那刘慈却说盗席虽是小过,遵圣人之教却应处死,不由分说便将那小吏打死。”
曹植诧异:“偷席子与圣人有何相干?”
“可恶便在这里。”王修愤然,“刘慈说,孔子有云,‘朝闻盗席,可死矣!’故断死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