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诏顾于问。”丢下这一句后,天子到底还是拐进了御书房。
他没有绕去御案后的宝座,而是站定在北窗照进的金阳里,负于身后的手掌紧握成拳。
天子还是庆王的时候,其实没怎么将虞沨看在眼里,他顾忌警备的无非是楚王,是这一脉之势,而绝非个人。太宗对虞沨的优渥,那是基于对楚王独子病体孱弱的怜惜,先帝对虞沨信重,也是因为同上原因,以天子看来,倘若楚王再有一子,这世子之位怎么也落不到病殃殃的虞沨头上。
虞沨无非就是个只会耍笔杆子的士人,朝廷多的是这一类儒生,就算写出《苍生赋》,能闻名于世备受推崇无非是因为他宗室的身份而已。
楚王府让人忌惮的可是分布各地的旧部兵将,绝非那些酸腐书生。
虞沨因体弱不能习武,只好往文才这个方面发展,天子甚至嘲笑过堂堂亲王世子竟然巴巴去翼州求学,还需要在名儒教下镀一层金的名堂。
若是虞沨当真睿智,就该早早接手追随楚王府那些旧将,赢得他们的尊重,对那些个领兵之人,靠笔杆子能收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