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我含混地应了一声。
“便宜他了。”李博声音低沉,“我刚才上楼的时候还看到楼下他们家大门呢,空了那么久没人住,也不知道疯子家还有没有人了。”
我没接茬。
酒过三巡,克俭小区的邻居们开始纷纷议论起另一桩他们十分关心的事情:这个老旧小区都几十年了,什么时候能拆迁呀?
有人听了小道消息说快了:你们不知道吗?北陵东门对面一大块地前几天公示了,老楼都要扒掉盖新房,我有个亲戚在那儿有个三十多平米的单间,拆迁款拿了不少呢。那离咱们可不远,估计很快就能拆到咱们这儿了。
孙好忠砸吧一口白酒,脸胀得通红,缓缓说道:“那能一样吗?别看离得不远,但是不是一个区的,那边是大东,咱们这边是皇姑。你放心吧,那边动得了,这边也动不了。咱们这边呀,我就告诉各位,你们就先别着急拆迁的事情了。能住就在这儿消停的住着,要不然就把房卖了,赶紧搬走得了。反正咱们等不着拆迁!”
有人不喜欢这个消息,这个说法,便问他:“你听谁说的?”
“我们老板呀。”
“范志明?”汪宁在另一端,隔着两张桌子问孙好忠。
“对呀。就他包了好几个小区的停车位嘛。我告诉你们,”孙好忠颇有感慨,“范老板,好人呀,他知道我们家困难,孩子和她妈一起住院,马上给我拿了两千块,真的,好人。”他竖起大拇指,“就是他跟我说的,咱们这儿就别动拆迁的念头了,他包了停车场,他还得到消息说弄不好没过多久政府就给咱们在楼体外面安电梯了,还拆什么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