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说这种事情的时候,军队都会稍微夸大一些,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。急诊太多,整夜睡不了觉的情况自然是有的,但一年不过也就出现个两三次。元旦那天老人被送来时的忙乱还不足以特意拿出来说,只是因为发生在元旦,所以才显得引人注意。既然是我值班,那我自然该做到那个程度。
我只能露出苦笑。其实我很想说那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,但会给正说到兴头上的军队泼冷水。
“不过,棉被店的老爷子没给大家添麻烦,利利索索地走了。我家老爷子也患了脑溢血,大小便失禁了两年。说句实话,最后他去世的时候,我还松了一口气。”老板开始聊起自己的父亲。军队接着老板的话说,与其说植物人还在活着,倒不如说他们是被人要求活着的。他们好像是在延长从生到死的时间。我敢肯定,他此时一定是想着千代说出的这番话。我不太喜欢边喝酒边聊疾病的话题。可能大部分人觉得我是医生,所以特意选了这些话题来聊。然而,至少在离开医院之后,我希望能忘记关于疾病的事情。
为了转换话题,我开始问起老板有关围棋的事情。军队对这个也很感兴趣。我和老板在距此大约两百米远的围棋会所见过几次。周末我去那里消磨时间的时候,老板都在场。他这个人很有气质,喜欢下快棋,常常会落后我一两步。我告诉他,军队是二段水平,他就说:“那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。最近有点儿忙,已经好久没去下棋了。”说完这句,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:“大和田老师去世了,你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