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这个动作,让苏傲雪看见了张翠兰的后脖子上多了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,一直蜿蜒着把整条肩线都狰狞地勾勒出来。这种疤痕应该是被绳索勒破过了皮肤,长时间地嵌在皮肉之中溃烂、发炎……
手伸过来的一瞬,张翠兰下意识瑟缩成团,直到苏傲雪讶然担忧的脸占满了她的视线。
张翠兰眼中的惶恐终于消散,她试图对过去的事表现得云淡风轻:“苏姐姐,我……赖贵真经常要出去陪投资商,在外面受了气,回来就……”她苦笑一下,此刻的眸光竟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,“也要感谢他吧,他把我打醒了,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挺没意思的。男人所谓的保护,就是把女人关起来单独折磨。”
在天真的年纪就出嫁,未等张翠兰心智成熟,她就意识到老得掉渣的丈夫只是把她看成保姆,甚至只是一条逗乐的母狗。胡云九不在乎她后半生如何自处,还把她的床笫秘事说出去炫耀,甚至公开对家里的男丁说,张翠兰只是他近期穿的一件衣服,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送人的。
第二个男人出现的时候,张翠兰还是执迷不悟、贪图享乐。赖贵真不需要她服侍,却同样不把她当人看。她在赖贵真那边有时是用来泄欲的伶人,有时是发泄怒气的沙包,有时是利用的棋子,但总归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……
苏傲雪听罢,早已泪流满面。揪心地拉着她的手,却说不出来哪怕半个字。这种折磨告诉给别人,人家或许能说出许多惋惜的话,可苏傲雪说不出来,一句都说不出来。她也经历过这些,知道外人的话是不中用的,起不到一点安慰作用。